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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秋林尽染问归处,始知此君负烽烟 (第2/2页)
势正隆,双子苍与澜,皆贤能仁厚,通晓叁合之务,深得民心。两人难分轩轾,昊王祭告先祖,与叁合长老商议叁日叁夜,乃制镜分之约:“裂土不分祀,殊域而同文。山河为手足,永世无相侵。” 此后,苍王承西境山岳之固,立国磐岳;澜王继东境海川之流,立国潦森。双分二国各具山林、谷地、滨海之地,各置官署,互通市易,边境不设防,人民犹称琅越族、青晟人。 江捷脑中思绪飞转,磐岳与潦森血脉相连,宸朝是侵占磐岳国土、令磐岳将士流血的死敌,潦森人民绝无可能向敌国提供解药。 他此行,非但注定徒劳无功,一旦身份暴露,更是自投罗网,危机四伏。 在宋还旌那句“总要一试”之后,两人之间陷入了彻底的沉默。 篝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两张各怀心事的脸庞。 过了很久,久到火焰都矮下去一截,需要添柴了,江捷才望着跳动的火苗,慢慢开口:“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叔叔,渌王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强调道,“但我不会为你说项。” 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。基于对伤者的不忍和对他的信任,为他引路;但基于家国与族群的立场,她不能,也不会为他游说。 宋还旌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,火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。他沉默片刻,郑重地吐出两个字:“多谢。” 这一夜,江捷躺在地上辗转反侧,脑海中思绪纷乱,久久难以成眠。宋还旌也只是静坐在火堆边,添柴,守夜,目光沉凝地望着无尽的黑暗,未曾阖眼。 翌日下山,路途变得平坦,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比在崎岖山路上时更为凝重。依旧是同行,却一路沉默。 江捷看起来比他更为心事重重,眉头紧蹙,始终未解。 一路向着平江城行去,越靠近潦森腹地,氛围便越发明显。自宸朝与磐岳战事开启后,潦森国内已鲜少见到宸朝人的身影。宋还旌那与本地人迥异的身形气质与中原面容,引来了许多探究、疑虑,甚至是隐带敌意的侧目。 这些目光如芒在背,江捷看在眼里,忧在心间。最终,在一处城镇落脚时,她寻来了一套潦森人的寻常服饰,递给宋还旌。 “换上吧。”她言简意赅。 宋还旌没有多问,依言换上。粗布衣衫掩去了他几分锐利,虽仍难完全融入,但至少不再那般扎眼。如此,又行了几日,那座倚靠平江、繁华而忙碌的潦森王都——平江城,终于近在咫尺。 作者的话:镜分之约的台语版,江捷会唱这条歌,准做有人想爱看(老实讲是家己创来爽的): 咱青晟人住佇遮七百冬啊! 北爿是崁崁的青嶂山,中央是泅水的锦绣川,南势是看会着海翁的月牙湾。 山林予咱柴,平洋予咱米,大海予咱盐。 咱的囝仔自细汉就知影——活,着认真活;死,着为值得的代志死。 昊王老的时,两个后生阿苍、阿澜拢真敖。 阿苍的性体亲像石头,倚会牢;阿澜的喙水亲像水流,变窍足紧。 百姓佇街路尾讲:“欲掠哪一隻来做王?两隻拢足好,敢若天公伯咧创治!” 昊王佇祖公厝叁日叁暝,出来对大家讲:“勉强的糅袂甜,强挽的瓜袂芳。山有山的路,海有海的步,咱毋通为着王冠拍断亲情骨。” 就按呢,将国土分两半——西爿予阿苍,号做磐岳;东爿予阿澜,号做潦森。 两家犹原共祀一个祖公妈,边境的查埔囝仔照常泅水过溪去斗阵。 到今犹佇流传的镜分古谣: “共鼎分食毋是散,共祖分家亦是亲。 山崙若无向大海,哪会有时阵透南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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