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瀾沉珠,欲海成淵_第十章:入鞘(下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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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十章:入鞘(下) (第2/2页)

双手捧盏,道:「多谢国师指点迷津。」

    云寂亦起身,无须卜算,他就已料到早晚会有此劫。

    酒液滑入喉咙,醇香依旧,然而却有一股不同于寻常酒液的、幽微的灼热烧进喉头里,然后,丹田深处也骤然升起一股足以焚毁一切的邪火。

    他面上依然波澜不惊,微微侧头,朝他立于门旁待命的心腹小廝云隐投去眼色。然后在重新坐下时,特意踉蹌了一下,实则是连忙运息,硬生生将那汹涌上浮的药效逼了回去。

    「国师醉了。」赵啟淡淡道,在云寂眼中却似带着笑意。

    「许是多饮了几杯,无妨。」他眼角馀光再次看向云隐方才所立之处,现下已没了人影。

    「那怎么行。」赵啟唤来两名小廝。「扶国师大人去厢房好生歇息。」

    云寂让一名小廝虚扶着,另一名小廝则领着他们往府邸深处前进,云寂在拐过一处转角时,身子倾斜,只得扶着墙壁喘气。

    忽然不远处有人大喊:「走水啦!」整个宅子由是骚动起来,人声由远至近,火光点燃夜空。两个小廝到底还年轻,原本要扶他的那名小廝唬了一跳,惊惧不疑回头远望;另一名则已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云寂趁着此隙伸手掐熄了转角处的烛火,小廝因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而愣在原地之时,他蹬地跃上屋顶。

    素日他在朝廷上总是文弱书生形象,眾人不知他亦有此等身手。云寂再次运息,但他的真气此时已无法压制毒性,喉中尝到一口腥甜。

    灼热感混合着体内暴躁的慾火,闷烧着他的四肢。他所受的肯定并非普通的媚药,恐怕除了引人淫慾,还能压制修练者经脉──许是炎毒吧。

    想是那厢房里等着的便是赵啟的小女儿。

    思绪昏沉中,他脑中闪过的唯一生机却是沧澜公主殿下。

    这般猛烈的炎毒,须得仰赖至阴至柔的血脉才能解除。

    云寂从屋顶上一跃而下,藉着夜色掩护,他的身影如一抹黑色的墨,晕染在偏僻无人的小巷里。

    他深知,现下他的追兵并非赵府的人马,而是他体内的毒与慾。

    他的呼息愈加紊乱,原先还可以勉强压抑的鼻息成了他耳边的巨响,他无能分辨自己的声音究竟会否被他人听见,毕竟他现下已经连稳住步子都无能为力了。

    夜幕沉沉,万籟俱寂,他的身体也沉重如铅,彷彿再一次跌倒他就会再也站不起来。

    他沿着一座荒井下的祕道潜入了皇宫的御花园,他的喘息回盪在潮湿灰暗的窄道中。他只能咬牙,先是将指甲掐入掌心,后来是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左手背上划开一道口子,任那血腥味和和钝痛蔓延,才能堪堪维持警醒。

    当他总算来到皇宫御花园的假山后面,他已几乎无力,滚烫的额头上佈满了冰凉的汗珠。只能反射性地侧耳倾听,试图在他震耳欲聋的喘息声中探查宫内禁军守卫的动向。

    月色朦胧,他的心绪亦朦胧。云寂心想,寻求公主解毒,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豪赌……

    即使他能够藉由星象预测国运,即使除了家族少数长辈知晓他拥有预视未来的能力,即使他被尊为国师后便想过有朝一日会有生命危险,他也未曾料到此劫竟如此凶险……

    或许,他的命运,所谓「天命」,便是注定要和沧澜绑在一起……

    云寂抬头,透着模糊的视线,望舒楼便在眼前。

    (待续)

    下週是大场面,这週短一点请客官多包涵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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